十二年前中考時,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濟南市的一所百年老校,開始了我的高中生活,那段時光,至今歷歷在目……
少時的我,總被周圍的很多朋友稱為“假妮兒”。雖然一副男兒骨血,卻生來是多愁善感的性格,喜歡獨自坐在學校足球場的看臺上品味落日黃昏,喜歡呆呆凝視著凄美晚霞伴隨黑夜而落幕,喜歡身披漫天大雪在雪地里踏出丘比特之箭,喜歡在細雨紛飛中大聲背誦著《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》……
曾經為了買一本求之許久而不得的《文心雕龍》,攢錢一周不惜中午挨餓;曾經苦苦找尋《人間詞話》的注解本,跑遍濟南各大書店、各小書攤而不得;曾經嘴里拽著“書非借而不能讀也”,強行借走鄰桌的豎體版的《紅樓夢》;曾經看著自己省吃儉用,換來的千余冊圖書而萬分得意……
那是一個沒有網絡誘惑的年代,雖然也曾經臺上老師慷慨激昂、臺下我們紙條橫飛;雖然也曾經被老師抓過現形、請過家長;雖然也曾經為了早戀而不惜曠課逃學,但那高中的三年在我的記憶里是美麗的天藍色,清純的讓我窒息。就是那三年,我深深的不可救藥的愛上了文史,愛上了中國古詩詞,愛上了中國古代史。老師說“文史不分家”,于是,我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文學夢,遍讀文史、狂寫札記。記得那時,我的座右銘就是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“這世間本沒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就成了路”。為了走自己的路,我嚴重的偏科了,文史成績斐然,英語數學悲慘。在那個高考標準分盛行的年代,我就是老師常掛在嘴邊教育學弟學妹們的典型性反面教材。
升高三的那年暑期,也是現在的這個盛夏的七月,一個黃昏,我獨自站在天橋上遠眺火車站,面對晚霞,徒然間文思泉涌,填下了我自鳴得意的代表作之一《鶴沖天》;一年后,在備戰高考的一個黎明,一陣急迫的鬧鈴聲將我從美夢中驚醒,睡眼惺忪中,品味夢境,又填了我的另一代表作《醉花陰》。在那個青色、藍色、白色交織的歲月里,填詞也許是我唯一的最喜歡做的事情。大二時,我將我歷年填寫的詞整理出來,形成了一本厚厚的詞集,把它和我的三年札記本放在了一起。后來,在長駐西安半年之后,我翻箱倒柜沒有找到我的詞集和札記,一問,原來被我摯愛的母親當廢品賣掉了,那一刻,痛入骨髓而無奈??!自那之后,就再不填詞了,留下的只有片片記憶和無盡感懷。